【all叶/哨兵向导】哥的征途是星辰大海(69)
第六十九章
阴影中的人被叶修这句话刺激得似乎是抽动了一下，又禁不住隐晦地干呕了一声。
“你五感平衡器坏了？”叶修看他的模样，有点担心。
那人虚弱地抬起手，比了个住嘴的手势，示意他现下没有力气同叶修说话。
叶修便也没说话。他自己也需要休息。方才混乱的精神力冲击下，头还有些晕乎乎地疼，睁开眼能够看到这个人，他当然可以算是松了口气，但也并不能完全放松。
磁引人呢？
叶修以一指戳了戳抽动的太阳穴，四下望望，发现他们应该是在塔内的某个地方。
他翻了翻随身包，翻出个备用的屏蔽头罩，于是干脆把自己耳廓上的五感平衡器摘了下来。
“喂。”叶修喊他。
那人歪歪头，刚好从阴影边露出一半冷汗涔涔的惨白的脸，一双略有些涣散的眼睛艰难地看他。
——正是百花战队失踪的队长——张佳乐。
叶修朝他扬了扬手上的五感平衡器。
张佳乐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，看起来再摇一下就要吐出来了。
“客气什么，你还羞涩啊？”
叶修说着，把平衡器朝他丢了过去。
平衡器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弧，“叮”一声落入阴影某处。
张佳乐迟疑了一下，动了动，伸出两个指头去摸，然后用一种老年人特有的颤巍巍动作，将那枚五感平衡器扣到了左耳廓上。
叶修舒了口气。
佩戴上五感平衡器的张佳乐显然也放松许多。他长长地呻吟了一声，向后一靠，躺倒在地上。
他本来坐在阴影里侧靠着墙，这样朝后一躺，整张脸刚好从阴影里露出来，身子却还隐藏在黑暗当中，从叶修这个角度往那边看，就像是只有一颗头颅从阴影里长出来。
两个人都在喘息，看似放松，实则绷紧了神经。
张佳乐贴墙仰躺，叶修半坐靠着塔外间转角的墙面——两个人以这样状似随意的姿势，默契地用自己的视线范围护住了对方视野的死角。
“这里安全吗？”叶修觉得对方应该已经休息够了。
刚巧，在他问话时，张佳乐也轻声喃喃了一句什么。
叶修没听清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——”张佳乐拖长声音，“你不是死了吗？”
“嘿嘿。”叶修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。
笑声未落，张佳乐猛地扬手，朝叶修一甩。同一时间，叶修似有所感，倾身往左侧一倒，紧接着便是两个利落的侧翻。
“轰”！
地面轻轻一震，碎石落下，继而落下几片厅顶的鳞漆。
烟尘弥漫。
“跑！”张佳乐吼道。
两个人又翻又滚，一路连滚带爬，朝塔中央楼梯口跑去。
“有多少？！”叶修边跑边问。
张佳乐撑桌翻过，顺手抓过桌上一把东西，答道：“不是全部！”
叶修先一步冲到楼梯口，一推，重装门上锁，“滴滴滴”，紧急电源亮起，要求他输入安全码。
叶修果断回头，将且战且退的张佳乐一脚勾到门边，言简意赅：“密码！”
两人背靠着背，迅速位置对转。张佳乐面对着门，叶修背对他，一抬头，终于看清楚追着他们的那抹从烟尘中吹出的蓝色。他轻吸口气，手中再次摸出一颗磁弹，仔细盯着蓝光的移动轨迹。
张佳乐一下扑到门上，一手撑门，一手推开手动输入键盘，手速飞快地输入密码，一推——没推动。
“不对啊！”
张佳乐吼了一声，慌乱中腰侧用力，两人位置再次一转。
叶修手上还捏着没扔出的磁弹，倏然转向面对着门，有点凌乱：“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啊？！”
背后一阵惊天动地的动静和噼里啪啦的炸响。
“我没磁弹了！”张佳乐在他背后叫道。
“所以让你来输密码啊！”叶修怒。
两人位置再次对调。
张佳乐对着键盘冥思苦想。叶修扔了两颗磁弹，反手抽出张佳乐背后背着的霰弹枪，抵上右肩，瞄准大厅左右上方两个紧急电源箱，开枪——
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“你这是装的什么啊？！”叶修立刻意识到这人一定又改装些什么地方，有点头疼了。
张佳乐也立时叫了一句：“我知道了！——那是改装过——我来！”
两人双手自然垂下，叶修左手将霰弹枪贴臂反抬，交回给张佳乐右手握住，张佳乐左手往叶修右手掌心塞入一沓权限卡。两人步子相错，再次贴背一转，互换位置。
叶修抓着一堆卡，对着紧急电源的小灯眯着眼看了一会儿，发牌一般一张一张地往扫描镜上试。
“权限不符。”
“权限不符。”
“权限不符。”
……
张佳乐接枪，食指轻扣一处拉拴，顺手往枪管外侧一抹，枪托一抖抵上右肩，朝两个紧急电源箱迅速而精准地两个点射。
——“砰砰”两声，电火花炸开。
背后忽然一空——霰弹枪后座力感人，叶修一跑，张佳乐一时不备，险些后脑着地摔成傻子。
张佳乐登时一阵想骂娘，然而话刚到嘴边，就被叶修一把拽入门中。衣领被拽住，张佳乐舌头都被勒得伸出来，鼓着眼睛，挣扎着奋力抬手，用力推上安全门，上下上锁。
“别停别停！”叶修头也不回叫道，“快跑跑跑跑跑！”
于是两个人继续发足狂奔，一刻不停没命地往楼上冲。
“枪枪枪！”叶修边跑边道。
“没了！”张佳乐怒，“只有这杆霰弹枪了！”
“你小气什么？”叶修鄙视他，“把你裤腰上那把小气枪交出来。”
张佳乐跑得气喘吁吁，换了口气才不可置信道：“气枪……气枪你也要？！”
“唉，没办法。颠沛流离，连枪都没有，惨，太惨了。”叶修说道。
张佳乐被他这番情真意切的自白无语了一会儿，把霰弹枪拿下拨弄了两下，朝他一扔，自己一手拔出气枪，一手捏上一个手雷：“我改过膛线，现在你就正常用就好了。”
“那么好？”叶修喜滋滋接过，“为什么改膛线？”
“你一定要……”张佳乐的脸有点扭曲，倏然低头，顺手去按叶修的脑袋，避过一道蓝色的射线般的虹光，弓腰侧身，手雷在手上漂亮地按转，扔出，口中吼道，“——现在问吗？！”
叶修俯身，一个扫堂腿将张佳乐踢翻在低，自己也向前一个飞扑：“随口问一下，你别当真。”
轰然一声巨响，蓝光冲破束缚一般冲入，擦着二人上方寸许高度飞掠而过。
“怎么那么快？”张佳乐喃喃道，“重装门完全挡不住。”
“基础知识，光的速度是多少？”叶修趴在地上悄声道。
“闭嘴啊！”张佳乐受不了他。
两人一边互相悄声议论着，一边小心翼翼朝墙边蠕动过去。
蓝光风似地从两人头顶上刮过，席卷过宽敞的走廊，冲向更深处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张佳乐有点茫然。
“它们是不是冲过了？”叶修也有点奇怪。
两个人趁着磁引人没回头，又暗搓搓匍匐前进了一段距离，爬到四层地面的一扇活板门旁。
“塔腰在哪里？”叶修一边问一边搬过霰弹枪从地上滑给他，“你这破玩意儿玩不来，自己背着，重死了，硌得难受。”
“你也有不会用的。”张佳乐嘲笑他。
叶修谦虚道：“学海无涯、学海无涯——智者千虑，必有一失，你也不必过度妄自菲薄。”
张佳乐受不了他，翻了个白眼，翻身侧趴，将耳朵贴近地面，摸了摸耳上扣着的平衡器，凝神不语。片刻后，他拉开墙边的活板门，拉着叶修翻了进去。
活板门下一片漆黑，张佳乐摸黑抓着叶修的手放到一根拉杆上，又扶着他踩稳。
叶修四下摸索了一下，这是塔壁内外部夹层壁上的一道垂直的爬梯。
“熟门熟路嘛这位同学。”
“废话我爬了两天。”张佳乐说着，不耐烦地推他屁股，“往上往上，爬上去，上面有个关联台。”
“爬了两天？”叶修诧异，一边爬一边问，“你一直呆在塔里？”
“爬快点！”张佳乐抓狂。
爬梯很窄。叶修在上面攀着，张佳乐怕他不熟，便在下面护着。叶修说着话，不自觉就爬慢了，张佳乐几次险些被糊一脸，心里一阵古怪的别扭。
两人对话几句，一路向上攀爬，终于爬上塔腰的关联台。关联台是塔壁外层的衔接处，在塔外壁和内壁的夹层中，留出五尺余宽的平台。张佳乐翻上平台，喘了一口气，沿着平台绕了一段，拖出一个半人高的背包。
“枪。”张佳乐丢给叶修。
“东西好多啊？”叶修凑过头去，手痒去翻，被张佳乐拍了一下，“你拿这个。”
一颗太阳石被放在角落，放射出荧荧的昏黄色亮光，刚刚照亮两人周围。
此时二人终于算是精疲力竭，靠着塔内壁喘息。
空气穿过空荡荡的塔壁夹层，发出瓮动的轻响。
耳里还是有杂音——叶修偏过头去，用掌心轻压了一下双耳。
“怎么了？”张佳乐十分敏锐，立刻抬起头看他。
叶修将双掌往后一蹭：“出汗，”他说着把手往张佳乐脸上凑，“——怎么什么都好奇呢——擦你脸上好不好？”
“滚滚滚滚！”张佳乐跳脚。
“我猜这群不是那一波。”叶修转移话题。
张佳乐点头：“不一样，你在塔外面看见的那一波应该还在外面。”
叶修蹙了蹙眉。
张佳乐问道：“又怎么了？”
叶修有点担心：“你那群小崽子还在外面呢。”
“什么崽子？”张佳乐很茫然，然后他反应过来了，“我靠！你从百花过来的？！没事儿跑这里来干什么？！”
叶修很费解：“不然你以为我是哪里来的？——你又怎么会在这里？！”
张佳乐皱着眉看叶修。
叶修皱着眉看张佳乐。
“看来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。”叶修严肃地说道。
tbc
我以前军训的时候就觉得，几个男生排成纵列头顶着屁股爬梯子好色情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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